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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四库学”的新生

《四库全书》是清乾隆年间最重要的文化工程,它对先秦至清中叶中国古代典籍进行了全面系统整理,蕴含着丰富的思想文化遗产。有关它的研究,至今已由《四库全书》的“四库学”发展到内涵外延都拓展了的本原之学。“四库学”是研究四库及其相关问题的学问。这门学问,包含着一个体系,即四库体系。

什么是四库学

那么,四库体系是什么?四库体系,是中国古代典籍按照经史子集顺序排列和内部联系组合而成的整体,是经史子集四部系统组成的一个新系统。

当然,四库这个体系并不会妨碍“四库学”的深广度。因为书籍是知识的储藏库,而四库体系也就基本上含纳了中国古典时期的知识,“四库学”也就是中国知识学。因此,有了这个体系的中国古典文化,秩序性、规范性、系统性、条理性也更突出。

那么,“四库学”和中国文化关系如何?文化,由雅俗两部分组成,中国古典文化亦然。不过,这些雅与俗的中华古典文化,都无以脱离知行。而无论雅俗或知行,它们在中国古代全被纳入四库。也就是说,四库学,是雅俗共赏、知行合一的中国知识学,而它所有的知行建构了它的文化,即四库文化。四库文化再反哺“四库学”,“四库学”因之得以丰实。如此循环往复,源头活水不绝,生命力也就不会枯竭。

鉴于“四库学”是“新生”的事物,为便于理解,我们不妨把它与国学放在一起加以说明。我们今天耳熟能详的,即价值之学的人文传统和规律之学的科学传统的国学,“四库学”与之相当。科学与人文双轮驱动,在科学与人文、古典与现代、东方与西方这三个知识学、人类学、社会学维度交织而成的文化语境中激活并发展着中国文化。这里把人类学、社会学从知识学中别裁出来,是为了强调它们二者不同于其他知识学的特别之处。当然,人类学、社会学再特别,也最终要汇入知识学,成为知识学的一部分。此外,与国学相当的“四库学”,也是国学的体系框架,且是土生土长的。为实现它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,它一方面需要做出适应当代语境的新诠释,另一方面则要尽可能与古今中西互动、融合、超越。

雅俗共赏的四库学

作为历史长河中一员的“四库学”,本就雅俗共生、知行合一,有关它的整理研究也就理应雅俗并重、知行合一,但至今鲜有能够把雅俗、知行联系起来的。

就高雅方面而言,“四库学”已回归本原,但有关它的整理研究工作还大有空间,理论构建的工作也至今没有完成。具体而言,“四库学”研究对象是什么、它与中国古典学术关系如何、中国古典学术发展脉络怎样、与中国古典文化以及相关学科关系如何,怎么去界定这些问题;它在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体系中扮演了什么角色,对中国优秀文化传承、对中国特色话语体系建构的作用、对东西方的认知及其发展历程、与西方思维方法和学术体系等的异同;“四库学”发展应如何规划,如何为四库学界在知行方面提供可践行的路径、方式方法,都是须要做出阐释和加以说明的问题。而这些方面迄今几为空白。

至于通俗方面,“四库学”如何与现实接轨,成就本原的知行合一,实现它自己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,也鲜有问津,与“四库学”需要大力普及传播的地位不匹配。当然,这也是整理研究最终都要接轨现实、服务当下,对“四库学”提出的要求。同时,也是时代的需要。新时代需要提升文化自信,建构中国特色话语、哲学社会科学体系,“四库学”正可提供鉴借。能提供这个鉴借的“四库学”,也就不可能只是阳春白雪,它需要对接大众,也就需要大力普及传播。并且它与国学相当,有实现全民普及传播的可能。这也就自然是它长期坚持不懈的工作。当然,其实所有的学问都不应把自己关在象牙塔里,都应该走出去,走入大众中。比如,挖掘“四库学”中的文化遗产,整理、保护、传承、利用、开发它们,就是实践知行合一的最好途径。以《四库全书》为例,就是要把《四库全书》所承载的中国优秀文化,蕴涵其中的思想和历史,以正确的方式加以利用,正可以“纠谬、订误、清糟,给后人留下一部绝真标准的文化遗产和可信的文脉”。同时,要大力做好与普及传播相联系的工作,像在图书馆、中小学普及传播四库文化,培养普及传播的四库文化宣讲者,运用网络媒体宣传四库文化等。至于具体行动方面,如就《四库全书》申请世界记忆遗产名录,就会带动四库知行,相辅相成,走向深入。

当然,“四库学”还需要在学科建设方面着力,在整理好基础文献基础上,建构完善自己的理论,才能更好完成四库文化的普及传播。

四库学是承前启后之学

四库因纲纪中国古代书籍,而成为中国古典学术学科体系的代称。因为学术学科是通过各科书籍来传达自己的特质与理念,而经史子集四部是中国古代书籍分类的主流与核心,所以经史子集四部就是中国古典学术学科的科目类别,基于四部而成的四库也就承载着中国古典学术学科体系。然而,近代以来,中国之本流失颇多,中国古典学术学科体系,即四库,还没有被近代中国人认真审视权衡,就被人为中断,彻底抛弃了。这既是西方文化的冲击,也是中国自己在西学冲击下,对古今中外认知不足的结果。也就是说,中国近代在学术学科体系方面,新旧之间的交接工作还没做,就匆忙借鉴西方学术学科体系,这就使当今中国的学术学科体系本土性较弱。虽然如此,但如前所言,四库承载着中国古典学术学科体系,因此中国古典学术学科体系不会因被截流而寻不到根源,故而“四库学”关乎中国优秀文化及其传承,并正可重塑并使中国古典学术学科体系焕发出生命力,为构建新时代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体系、文化自信体系、话语体系等提供借鉴。今天,随着新的“四库学”研究机构、“四库学”方面二级学会的成立与学术集刊的持续出版,《四库全书》申请世界记忆遗产名录倡议的提出与实践,“四库学”入图书馆、中小学,新抄《四库全书》等,与“四库学”整理研究一道,共同将“四库学”推向新征程,使它雅俗共赏、知行合一的特质得以激活。这既使重塑工作切实可行,也使它能为新时代提供借鉴,有足够的支撑。

另外,虽然事实上四库承载着中国古典学术学科体系,但对中国是否有古典学术学科及其体系,一直有否定之声。而“四库学”,虽然事实上古已有之,但如中国大多数古典学科的概念往往滞后一样,“四库学”概念也是后来有之。因此,如何完成恢复历史本原、释疑纠分,并能把后起的学科概念与早已实存的学科有机衔接起来,能叙述清楚,逻辑上也没有问题,是摆在学界面前的重任。

可喜的是,今天建设新时代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体系,势必重拾新时代中国特色风格气派学术学科体系的建设问题。由此,承载着中国古典学术学科体系的四库,以及它的学问“四库学”及其研究的地位与价值不言而喻。

的确,由“四库学”概念的出现到提升,正是一部中华文化乃至中华民族的兴衰史。虽然“四库学”错过了中国大多数学科概念出现的20世纪上半叶,迟滞到20世纪80年代才成学,数十年后才回归本原,并倡导整理研究与普及传播并重,知行合一,但却深蕴中华文化的独特性,能彰显中华文化的曲折历程,反映中华文化乃至中华民族盛衰,还有不少空白等待发现填补,其空间广阔,其意义重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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